七曜

【觉醒年代】水中月(十八)

预警:

  • 少年延乔陪伴仲甫先生晚年的故事

  • 极度ooc!!!

  • 勿上升历史!!!

  • 私设如山,没有潘兰珍女士(她是个伟大的女性,只是笔力有限,尽量避免过多着墨父子以外的角色)

  • 渣文笔,自嗨之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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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疼痛,自手腕攀缘而上,桎梏着陈延年整个背脊。

  他的双手被以近乎超越人类极限的姿态反绑着,冰冷沉重的铁链死死锁着。

  周遭并不明亮。

  偌大的审讯室只在顶上施舍般开了个四四方方的口。稀疏的日光泻出,照得陈延年后脖子有了些痒意。

  多么好的阳光啊。

  陈延年遗憾地想。

  这里简直像是中国皮肤上的伤口,发了脓,烂了疮,整个一片都常年湿答答的,散发着腐烂与血腥。

  陈延年环顾四周,铁链,鞭子,还有背后的十字架。

  他升起一股轻蔑。

  

  一小时前。


  陈延年载着一肩的日光快步至医院门口,果然见两个警|察早已等在那。

  早前听乔年说起警|局的叔叔们都待他很好,陈延年也是松了口气,径自向前走去。

  一位约莫二十上下,皮肤白皙,眼尾微微向下,薄唇,时常微微抿起。看得出是个温润之人。

  另一位是一中年人,体态略微臃肿,但能看出长年训练的痕迹。其人皮肤黝黑,酒糟鼻,站立时会习惯性地将上半身向后仰起一些。

  “辛苦二位特意赶来,陈独秀先生正在输液,不方便前来,”陈延年上前微微欠身以表感谢,对面小幅度点了点头算是受礼,陈延年接着道,

  “那些手稿的内容我还算熟悉,我代替他查验应是一样的。”

  “你就是陈先生这些日子收养的小伙子?”那位中年人开口,声如洪钟。
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年轻的那个问道。

  “对,正好我们哥俩逃难来到江津,遇见陈先生也是投缘。”陈延年将早已打过千百遍的腹稿托出,“我叫陈耳。”

  中年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:

  “陈先生病怎么样了。”

  陈延年觉出了其中例行公事一般的漫不经心。

  面上仍是诚恳:

  “还是老样子,但现在住在医院里,希望能有好转。”

  对面的男人努力调动面部肌肉,做出一个名为惋惜的表情,连连叹息,

  “唉,陈先生这般的英雄在这山林里受苦,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

  “那些手稿是陈先生的心血,事不宜迟,咱们开始吧。”陈延年不胜其烦,截了话头。

  那位年轻的浅笑道,

  “小陈先生莫急,手稿是从未燃尽的火盆底找出来的,有些损毁,当然不可让我俩这么带出来。还望小陈先生跟我们回到局里,细细辨认。”

  若是平日的陈延年,定会对这番话再琢磨几个来回,但此时他一夜没睡又担忧得紧,一时分不开心去细细研磨。

  警|局并不远,一来一回恰好能赶上陈独秀取针。陈延年于是答应同去。

  与门口大爷只会了一声便起身前往。

  同行期间并无异样,直到进了警|局陈延年才发觉不妙——

  哪有什么手稿!

  刚迈进房间背后便悄无声息地站了人,不偏不倚,恰好将他离开的路线堵死。

  陈延年心道不好,还未有所动作便被那中年警|察擒住了双腕,力道之大令他几乎以为双手要被折断。

  “你们什么意思?”陈延年几个吐纳才回复清明,额上已布满一层汗。

  年轻的警|察朝年长者使了个眼色,陈延年感觉手臂稍稍好受了些。只听他道:

  “小陈先生别着急,都是走个程序而已。上头的任务,凡是和陈独秀有关的人都得盘问一遍,以防出现共|产|党。”

  他轻易就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,令人很难不动容。

  “他早被开除了,你们不知道么?”陈延年并不吃这一套,厉声道。

  他只觉得可笑,老头子都到这个地步了,还是被处处提防。

  老头子一辈子光明磊落,却总是不乏宵小揣测。

  “这可不一定呀,”对方语气并未因陈延年的反抗有丝毫变化,好像在哄懵懂无知的孩童一般的语气,“共|产|党狡猾,我们总得采取措施。”

  “你们抓我有什么凭据?”陈延年觉得自己的怒火快要炸开。

  “都是规定,我们也只是执行上面的任务。”对方还是重复道。

  “你们——凭什么乱抓人?”陈延年咬着后槽牙低吼道。

  对面收起了笑容,一字一句:

  “我们只负责把你带过来,其余的你去问上头。”

  就是一块铜墙铁壁,滴水不漏。

  这些酷吏只会机械地重复着车轱辘话。陈延年心里涌起一阵悲伤——

  这就是国|民|政|府。

  “我不是共|产|党。”陈延年深吸一口气,盯着他的眼睛。

  这是实话,在真正实践一个主义前他不会轻易摒弃或相信任何。

  即便已从陈独秀口中得知自己的无政|府主义实验失败,即便自己从前的道路昭示着一条更加正确的大道,陈延年还是无法放任自己随波逐流。

  即便那个波浪是自己。

  没错,他和陈独秀从根儿上就是一样的。

  “这话进了审讯室再说吧。”对面只回了这样一句。

  再次一个眼色的事,他便被扔进了审讯室。

  幸好,他们还算大发慈悲,没有将他吊上架子,只是极其粗鲁地将他拴在了前面的椅子上。

  

  陈延年试图换一个姿势使手臂好受些,可不巧用力过猛,皮肤即刻被划破。温热的液体顺着铁链滴到掌心,铁链持续摩擦伤口的刺痛时时刻刻往脑子里扎。

  自被扔进审讯室已过了许久,这里没有钟表陈延年无法估计时间,只是他感官上来说过了好久好久。

  他被晾在这里,就像是故意的。陈延年将其揣摩为一种审讯战术。

  他觉得有些头昏脑胀,身子里咔咔作响。

  乔年是不是还在睡呢?老头子挂水计算着时间也该拔针了,若是护士没上心该怎么办......若是再耽搁久一点,老头子会有多疼啊。

  陈延年不免想到,老头子知道他被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?他闭上眼,不敢想象,得而复失,该是怎样的锥心之痛。

  骂也无处骂,哭也无处哭。

  就好像,同是在审讯室,多年以后,与从前的自己心意相通了。

  1927年的陈延年,是不是也担心过没了自己,那处处树敌的老头子以后可怎么过呢?

  

  审讯室里空气并不好,陈延年有些眩晕。

  “吱嘎——”突兀的响声令陈延年猛地惊觉,门口的铁门有了动响。

  随着更为长久的因锈蚀而发出的响声,门被缓缓推开。

  黑色长筒皮靴,平整的军色制式,头顶青|天|白|日徽——

  是宪兵队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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