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曜

【觉醒年代】水中月(二十一)

预警:

  • 少年延乔陪伴仲甫先生晚年的故事

  • 极度ooc!!!

  • 勿上升历史!!!

  • 私设如山,没有潘兰珍女士(她是个伟大的女性,只是笔力有限,尽量避免过多着墨父子以外的角色)

  • 渣文笔,自嗨之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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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鄙人张丰载。”见陈延年神色未动,他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少年时的好朋友。”


  “陈延年?”


  张丰载挑了挑眉:


  “你知道他?”


  陈延年笑道,


  “陈先生与我说过,我长得像他。”


  顿了顿,陈延年又问:


  “你和他是朋友?”


  张丰载又换上了粘腻的笑意,


  “那当然。当年在北大的时候我和他还有他弟弟乔年,情同手足啊。”


  对面的年轻人没有过多反应,随即补充道:


  “你不信可以去问仲甫先生。”


  而后摇摇头,沉沉地叹口气,


  “可惜了,延年兄弟,当时得知他遇害的时候,我真是伤心欲绝啊。”


  说着,带了几分哭腔,索性用手捂了脸,只留下下撇且微微颤抖的嘴角。


  “我......我愧对他啊,明明他还嘱咐我替他照看乔年,可...可......”


  他抽噎起来。


  陈延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,只有在提到乔年时才有了波澜。


  “乔年他......痛苦吗?”陈延年的语气像是在艰难地吞咽什么,甚至未曾察觉里面的颤抖。


  自己走上那条路,不管什么样的下场都是理所应当的,他想过弟弟会追随自己,可他似乎还没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。


  他或多或少从旁人口中得知过他们兄弟二人的结局,可他一直不敢问,乔年被捕到遇害,中间经历了什么。他俩长期在山中,消息闭塞,唯一知晓之人只有陈独秀。


  可他又怎么忍心呢。


  “啧啧啧,受尽了酷刑啊,”张丰载将手移开,露出通红的双眼,嘴角尽全力下撇,“可惜,太可惜了,那么好一个青年,就这么含着痛苦离开了。”


  陈延年的双手在张丰载进来那一刻又被人缚起来。他将手腕紧绷,向外使劲,刚结好的痂又一次崩裂开来。他是故意的,唯有这样才能强忍住心中的痛意。


  “陈先生一定很痛心。”陈延年出口仍是淡淡,就好像在谈论邻居。


  “是,他当时很伤心,都没法工作了,”张丰载话锋一转,


  “可归根结底,正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!”


  陈延年想吼,想挣脱,想要化身猛兽扑向眼前之人。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鼻息喷在他战栗的脖子上。


  可他毕竟不能。


  他不再是陈延年了。


  他依旧以平静的目光看向张丰载,他知道他还会继续。


  “唉,他是我张丰载一直敬仰的先生,他走向那样的路,我于心何忍啊!”张丰载一副痛心疾首,


  “在北大时我就劝过他,可他不听啊,一意孤行地搞什么新文化运动。运动也运动完了,把自己整进牢里了。然后又去信什么马克思,你说说,他一天不折腾是不是浑身难受啊。”


  陈延年反而露出了笑意,“对,他就是这个毛病,改不了了。”


  “他自己折腾不要紧,却连累了全家。把两个儿子拉入阵营,最后却亲手将他们送入刑场。你看看,一步错步步错,他真是......愧为人父!民族败类!”


  张丰载瞪大了眼,满脸通红,声调也高昂起来。


  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陈延年皱起眉,仰起脸看他。


  “年轻人,”张丰载抹了把脸,朝陈延年点点头,像是在为自己的失态致歉,缓了缓声道,“你还年轻,我相信你是一时迷失。我希望你能看清陈独秀的真面目,明白和他走一条道是没有好结果的。还是该像我一样,识时务,为俊杰。”


  他凝眉,深切地望向年轻人,就好似一个心系青年的导师。


  陈延年若还是陈延年,定会狠狠啐他一口,再补上几句话:


  陈独秀与你,就好比是日月之于爝火。


  你不仅小看了他,你还小看了他的儿子。


  可他只能若有所思,然后附和,然后无奈:


  “我只是一个上过几年私塾逃难过来带着弟弟讨生活的,实在是不懂什么政治。你们说我是共|产|党,可我真的不清楚。”


  他说得极为诚恳,连张丰载也有几分动容。一个不起眼的少年,何至于耗费自己那么大的心思。


  但张丰载心下却仍是狐疑。他与陈延年最后一次见面距今也已二十年,况且陈延年生前很少照相,是以其样貌其实在心里也只是模糊一团。


  眼前这个少年与他相像他是肯定的,但天底下相像的人那么多,更何况同乡,难免有亲缘关系,长得像并不稀奇。


  张丰载一寸一寸打量着,他还想再确认些什么。


  陈延年低眉颔首,一副顺从无辜模样,他听见张丰载离开又回来,还听见哗啦啦翻阅纸张的声音。


  眼前一幕,令他血气上涌——


  那分明是陈独秀的心血!完好无损!


  像是感受到了面前汹涌的怒意,张丰载漫不经心地从手稿里抬起头,


  “啧啧,怎么了,别告诉你还那么天真,以......以为那贼真把手稿烧了吧?”好像是突然发现一件极为新奇之事,张丰载甚至笑出了声,


  “这篇是你代笔的?”抽出一张推至陈延年面前。陈延年仍瞪着他。


  “问你话呢!你得配合!”


  陈延年深吸一口气,尽力使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冰冷:


  “对,这篇是当时陈先生病重,他口述,我代笔。”


  张丰载冷笑一声,又翻出了张泛黄的纸片。陈延年看不清那是什么,只见他将其与手稿对照。


  是了,虽然陈延年难以有清晰的照片留下来,但字迹总是要容易得多。


  张丰载在验证自己心里一个天方夜谭的猜想。


  时间仿佛凝固住,陈延年身体阵阵发冷,额上满是虚汗。因着紧张,一天未进食的胃里开始翻涌起来。


  他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,等待着下落的刀。


  “你和他字迹倒是全然不同。”许久,张丰载摸着下巴给出研究结果,“我就说嘛,怎么可能。”


  陈延年忽然明白,陈独秀为何拼了命地想要他们练字,还不许用以前的字帖,在这点上,其严厉程度恐怕更甚于曾祖父。


  若非如此,他也不会与他起那么多争执;若非如此,他怕是已当场处刑。


  张丰载收起手稿,像是自嘲一样地笑一声,神色松了不少。


  陈延年也借着阴影偷偷呼出一口气。


  有人在张丰载身旁耳语,他听后有些惊讶,随后带着一贯的轻蔑出了审讯室,独留陈延年一人。


  虽然手上还被桎梏,身子还起着烧,但陈延年浑身轻松,他知道,他活下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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